一陣落花風,雲山千萬重。


【ET】晚来秋(中上)

承接上一章。关于E和T的大学往事。

绝对是HE所以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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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瑟兰迪尔与埃尔隆德的关系并不如这般,一个唯恐避之不及,一个坐而待旦盼望相见。


事实上,如果你和他们同期,你能在洛丝萝林大学见到关系最亲密的他们。用格洛芬德尔的话来说,是“如同情人般的密友”。

瑟兰迪尔的脾性就如加里安所认知的那般,只是大学时期他多少带了些轻狂。这怪不得他,他可是商学院鼎鼎有名的学生。谁能如他一般,家境优渥,头脑聪明又极其漂亮呢?

从来没有人用瑟兰迪尔的外表调侃过他。瑟兰迪尔从不收敛锋芒,如同盛放的玫瑰,如果想靠近他,那便不要害怕他的锋芒。

于是,所有人都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即使是能触碰到这朵玫瑰,他们也不敢轻易采撷。瑟兰迪尔背后的格林伍德,尽管人人都说在与魔苟斯打那场贸易战的时候受损极大,却不代表它的势力仍可忽视。


只是这群人里面有个例外,就是埃尔隆德。

埃尔隆德,美名远扬的学生会会长,法学院院长的心头宝,兼具优秀皮囊的同时,有着极其深厚的知识储备和高智商。

埃尔隆德其人就像是你听过的那群好学生一样,没有优渥的家境,只有自己的努力。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会对埃尔隆德和瑟兰迪尔的关系感到惊讶了——这听起来,简直像是性别互换后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最开始,学院里许多富家子弟都在不怀好意的揣测,埃尔隆德是否是被瑟兰迪尔包养的。
毕竟那么漂亮,又才高八斗的学生会会长虽然温柔,却也难得出现对瑟兰迪尔那样的态度。


埃尔隆德察觉到心意是在瑟兰迪尔生日当天。

“不能再喝了,”埃尔隆德伸手去接瑟兰迪尔手中的酒杯,满满一杯的葡萄酒如今已经见了底,“明早会头疼的。”
“我不是和你一样的书呆子(nerd),”瑟兰迪尔看着他,蓝色的海里雾气腾腾,“我也有自己的娱乐生活。”
“没有说不让你娱乐,只是你不应当过量的娱乐。”埃尔隆德叹气,将酒杯放在远离瑟兰迪尔的地方。
“这一瓶葡萄酒,”埃尔隆德指了指瓶子里不剩多少的酒液,“我可不是专程送来让你一次性就喝完的。”

埃尔隆德其实算不得是完完全全的普通孩子,只是鲜少会有人将他与曾经备受尊敬的埃雅仁迪尔夫妇相关联起来。这对伟大的夫妇逝去的早,埃尔隆德对他们的记忆都模模糊糊,遑论只听说他们的人们呢。

他们未曾留给埃尔隆德巨额的财富,但他们广阔的人脉足够让埃尔隆德在失怙失恃后有所庇护。

吉尔加拉德的帮助就是埃尔隆德凭父母的人脉搭上线后,靠自己的努力争取下来的。

吉尔加拉德向来看好这个后辈,他踏实又勤奋,谦逊又上进,于是在埃尔隆德向他开口请求一瓶葡萄酒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还一直以为你不会喝酒,埃尔隆德,”吉尔加拉德笑起来,“多温尼安的酒太烈,你需要注意一点。”


结果,那瓶来自吉尔加拉德的酒就这么一杯一杯进了瑟兰迪尔的肚子,罪魁祸首偏偏还有一套要及时行乐的歪理来堵埃尔隆德的话头。

“我在家的时候,是喝不到的,”瑟兰迪尔说,漂亮的玫瑰放下了浑身的刺,旖旎绮丽像是梦一般,“父亲是不允许我喝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送你一瓶酒,”埃尔隆德与瑟兰迪尔并肩坐下,“还不错吧?”

瑟兰迪尔点头。
他第一次品尝这烈酒的时候,年纪尚小,趁欧洛斐尔不在家,偷偷把酒拿出来自斟自饮。
醇厚的酒香与葡萄的酸甜完美的融合,直至瑟兰迪尔反应过来才发现他已经喝了大半,没有办法向父亲交差,而这酒的后劲姗姗来迟,一时之间他天旋地转,终于,杯子滚落他手边,而他垂下头,金发落在地面,像是阳光倾泻。

欧洛斐尔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己心爱的儿子一派醉酒的模样。
他又好气又好笑,从此家里就多了一条禁酒令,瑟兰迪尔在家再也没碰过酒。


“你喝过吗?”瑟兰迪尔朝他扬扬头,像是缅因猫,“你有没有尝过多温尼安的味道?”
埃尔隆德当然没喝过。不过他也没那么好奇就是了。

“你应当喝一口。”瑟兰迪尔起身去拿只剩在瓶底的酒液,而后倒完将杯子递给他。
“这点量是不会醉的。”瑟兰迪尔说。


埃尔隆德饮下人生中第一口多温尼安。

然而,埃尔隆德红了耳尖,在好友询问他是否好喝时,他心里想的却是与他接吻原来就是这样的味道。

那一刻他的心跳,震耳欲聋。



瑟兰迪尔,他天生对他人情感不够敏感,并没有说他迟钝的意思,只是他不太会为他人考虑。可他罕见的在与埃尔隆德相处中明白有什么是不同的。

他会在乎埃尔隆德的想法,会寻求他的建议,会好奇埃尔隆德喜欢什么。

就拿多温尼安来说,放别人身上,瑟兰迪尔才不管你喜不喜欢。他最爱的酒,他人是否喜欢都不影响。
他的询问事实上如同孩童分享心爱玩具一样,渴望对方也能喜欢,给予认同。

埃尔隆德曾提出过想找份兼职,瑟兰迪尔听后挑着眉问他要不要来格林伍德。

“瑟兰,我可不希望别人说我是走后门。”埃尔隆德失笑。
“洛丝萝林大学法学系高材生,还是出色的学生会会长,至少在我这里你的一切都是达标的。”瑟兰迪尔耸肩。
“你的标准可不代表别人都能接受啊,”埃尔隆德摇摇头,“但无论如何我都很感谢你,愿意为我提供帮助。”

他又想起什么,脸上浮上一抹绯色,清了清嗓子。
“你不能再这样,他们都在好奇你是不是包养我。”

瑟兰迪尔从喉咙深处滚出一两声笑。
“虽然不是,”埃尔隆德听见瑟兰迪尔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但我不介意试试。”
“我并不缺钱,毕竟。”瑟兰迪尔摊手。

 

埃尔隆德咳嗽两声。

 


凯勒布利安听埃尔隆德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笑弯了腰。

“埃尔隆德,你要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你可以少努力很多年。”

埃尔隆德摇头,对友人的调笑他坚定又认真地回答:“我会努力到与他并肩。”

凯勒布利安撇撇嘴。

 

她很早就认识埃尔隆德,算是埃尔隆德知根知底的好友。你要问凯勒布利安最搞不清埃尔隆德的是什么,大概就是埃尔隆德的深思熟虑。

她向来都认为心意要及时大胆的表达,就像她父母双亲的爱情一样。

但埃尔隆德担忧的太多了,致使凯勒布利安都已经看不下去埃尔隆德的纠结与挣扎。

 

“你要努力站到他身边和你向他表白并不冲突吧?”凯勒布利安说,“你去看看学校里有谁不知道瑟兰迪尔的名字。他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存在……”

她没说完的半句话埃尔隆德也知道。

 

“我从未认为我胆小。但是……”埃尔隆德看起来在组织措辞,最终能言善辩的法学生放弃了,有些自暴自弃般说,“就这样吧。现在这样,也还不错。”

 

凯勒布利安从来放心埃尔隆德,况且他的感情她也不能插手,于是她只好摆出尊重祝福的态度,任由他去了。但她那时候还没意识到,埃尔隆德和瑟兰迪尔的关系会出现冰点。

 


那时候是一个秋日。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埃尔隆德。”瑟兰迪尔和他坐在校外的咖啡馆里,咖啡冒出来的热气模糊了瑟兰迪尔的眉眼。

 

“这件事,我有知情权,埃尔隆德,”瑟兰迪尔的声音低而沉,语气里的失望和愤怒快要化作实质,“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埃尔隆德接下人生中第一份委托,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他人拟定遗嘱。委托人是欧洛斐尔,瑟兰迪尔的父亲。

 

“你好,埃尔隆德先生。”

一年前的周末,埃尔隆德第一次踏足格林伍德的本部。

 

男人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眼角带着些许细纹。他发色比瑟兰迪尔浅,更偏向于银色,使得阳光只能让他染上月亮的颜色。

 

“瑟兰跟我提起过你,”他示意埃尔隆德坐下,而后他亲手为他沏起了茶,“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他口中听过关于他的事情了。”

 

埃尔隆德端着茶抿了几口,而后对着欧洛斐尔露出一个笑容。

“是我的荣幸,欧洛斐尔先生。”

 

“能遇到你,也是他的幸运。毕竟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脾气并不算好,偶尔我也会头疼,”欧洛斐尔笑着摇摇头,而后神色认真的看着他,“他本质并不坏。但他的人生太过一帆风顺了,他没有什么担忧,没有什么顾忌,没有什么挫折。所以他的同理心比较淡薄,对于情感他处理起来也并不得心应手。”

 

坐在埃尔隆德面前的,不是那个建立起格林伍德,与魔苟斯打过贸易战的商业大鳄,而是一个普通的,平凡的,为自己儿子操心的父亲。

 

“我与他交流并不多。自从他母亲离世后,我们的关系也疏远了不少。你也知道,格林伍德与魔苟斯打的那场旷日持久的贸易战,”欧洛斐尔像想起了什么,带着点怀念,“吉尔加拉德也参与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总之,那场贸易战耗费了我大量的心血,格林伍德也遭受重创,为了让格林伍德尽快恢复,我牺牲了大量的陪伴瑟兰的时间。等到我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会红着眼睛也要很倔强的与我告别的小孩子了。”

“我和他的亲子时光少的可怜,让我去处理一大堆商业问题我能游刃有余,可是你看,”欧洛斐尔自嘲着指了指自己,“我并不是个育儿专家。我想要补偿他,但一切都太晚了。我只好用最直接的方式补偿他。”

 

父亲对爱本就不擅长宣之于口。他的爱藏在生活中,藏在细枝末节里,藏在瑟兰迪尔也许永远不会发现的地方。

 

“您不告诉他,他怎么会发现呢……”埃尔隆德轻声说。

 

“我和他,我们都没有人学习到他母亲的优秀品质。我们都擅长让对方觉得自己过的还不错,宁愿撒谎也不愿意坦诚。”欧洛斐尔看向窗外,天空澄澈明朗。

 

“瑟兰的眼睛,我和他母亲一直认为是来自天空的礼物。”

 

埃尔隆德回忆起那双眼睛。原来是天空啊,他这么想着,我以为是海洋呢。

 

“他也是世界给我和他母亲的礼物。看着他呱呱坠地,从只能说模糊不清的音节的婴孩到如今成才成人的瑟兰,我一直都认为他是世界给我的礼物。”

“说起来我也会不好意思,但在重建格林伍德的时候,每次我疲惫了,都会想起他,想起他叫我‘Ada’的模样。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希望我的小春天永远能骄傲的,开心的活着,所以我一定要重建格林伍德,我希望他以后有肆意的资本。”

 

欧洛斐尔递给埃尔隆德一张相片。那是一家三口,美丽温柔的女士坐在草地上,怀里抱着小小的一个孩子,欧洛斐尔半蹲在他们旁边,一缕银色的发丝被抓在了孩子的手里。

 

“虽然我跟吉尔加拉德关系并不好,”欧洛斐尔说,“但我一向相信他的眼光。”

 

“埃尔隆德,我希望以格林伍德董事长兼CEO的身份委托你,替我拟定一份遗嘱。”

 

埃尔隆德身形一顿。

他不是没有猜测过欧洛斐尔大费周章找他干什么,他做过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欧洛斐尔察觉出他对瑟兰迪尔的心意而后让他远离,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欧洛斐尔让他拟定遗嘱。

 

埃尔隆德尚且年轻,经历的世事多不过面前的男人。格林伍德的掌权者难得好脾气的笑笑,而后带点揶揄地说:“你喜欢他吧?”

 

“我也年轻过,我也心动过。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那我想拟定遗嘱找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为什么?”埃尔隆德问出声,“为什么会找我?”

 

“因为你舍不得他难过。你不会想让他知道他的父亲背着他干了这样一件事。而且,埃尔隆德,”欧洛斐尔放缓了声音,“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是爱着他的人。是我和他母亲相信的,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人。”

 

埃尔隆德沉默着点点头。他心中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但那样的预感像是阵风,他抓不住,却因为它的吹拂隐隐感到不安。此外,他有些受宠若惊——无论是谁,被心爱的对象的父母认可,都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欧洛斐尔与他敲定好拟定的内容以及时间,而后欧洛斐尔站起来,与他同行,送他离开格林伍德。

 

欧洛斐尔站在格林伍德的门口,手轻轻拍了拍埃尔隆德的肩头。

“那么,瑟兰就拜托你的照顾了。”

 

 

一年后的秋天,瑟兰迪尔在上最喜欢的教授的课时接到欧洛斐尔因急症身亡的噩耗。

 

他甚至来不及打电话告诉埃尔隆德,站起身说了几句抱歉,而后快速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他的父亲躺在床上,白布遮住了一半的身躯。

 

瑟兰迪尔曾经认为父亲的身影是伟岸的。他无数次目送父亲离开,看着高大的背影渐渐缩成一个小点,消失在他视线里。

他曾坐在父亲的肩头,欧洛斐尔曾抱起他,亲昵地用鼻尖去蹭蹭他的鼻尖。

欧洛斐尔曾在无数次深夜从公司赶回来以后,轻手轻脚打开他房间门,只为了看一眼他有没有掖好被角,尽管当时他惊醒了,尽管他已经不再年幼。

 

瑟兰迪尔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与他等同身量。而他父亲的爱,原来笨拙的藏在许多角落。

 

他亲手为欧洛斐尔拉上白布。

“Ada,”瑟兰迪尔已经很久都没有喊过这个称呼,毕竟这样的称呼近乎儿语,“您不用担心我。Ada,晚安。代我向Nana问好。”

 

瑟兰迪尔眼角滑下一颗泪。它滚烫,烫的瑟兰迪尔的心尖都烧起来。

 


送别欧洛斐尔,瑟兰迪尔请了一周的假,一是他需要平复心情,二是他在想如何处置现在的格林伍德。

 

他是经济系的学生不假,但他实战经验近乎为零。他并没有把握能带领格林伍德发展,而他也没有把握能保护好父亲的一切。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他接到了一通来自父亲律师的电话。

 

“瑟兰迪尔先生,根据欧洛斐尔先生公证过的遗嘱,您可以继承他的所有财产,包括在格林伍德的股份……”

瑟兰迪尔打翻了一个杯子。

“不好意思。遗嘱?还公证过?”

 

电话另一头的律师态度依然良好,耐心的为他解释。

“是的,瑟兰迪尔先生。欧洛斐尔先生曾经拟定过一份遗嘱,并在之后将它进行公证。”

 

“他找谁拟定的?”瑟兰迪尔问。

 

“很巧。是与您同校的埃尔隆德,”律师说,语气里带着赞赏,“这个年轻人为欧洛斐尔先生拟定的遗嘱,先生很满意。”

 

瑟兰迪尔嗓音艰涩地道了谢。

 

他无心去管被水润湿了的地毯,他不断平复呼吸,理清逻辑。

 

埃尔隆德为他父亲拟定遗嘱这件事,瑟兰迪尔完全不知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接手了父亲的所有东西,包括他处理过,未处理,以及正在处理的公务。



在他返校的第一天,他约了埃尔隆德出来喝咖啡。

 

在质问完埃尔隆德以后,瑟兰迪尔肩膀沉下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

“埃尔隆德,你不告诉我,不是在为我好。我失去了补偿他的机会。有很多我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我再也没有机会做了。我对很多东西仍一无所知,但已经不再有人能教我怎么做了。”

 

“埃尔隆德,”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没有父亲了。而你,在与他拟定遗嘱的时候,你是怎么想我的?”

“你也与他一样把我当作孩童吗?你也认为我仍年幼吗?你也认为,认为我……”他深吸一口气,眼圈泛红,“认为我永远是‘小春天’而不是瑟兰迪尔吗?”

 

“你问过我,为什么我要学商科。那是因为我一直都想着,有朝一日能站到他面前,告诉他我早已,我足够能抵挡一面。”

 

“瑟兰,我很……”埃尔隆德的道歉并没有说完。

 

“埃尔隆德,你真的很让我失望。”瑟兰迪尔站起身,那杯咖啡他一口都没有动过。

“不要再来找我。永远不要。”

 

埃尔隆德坐在位置上,瑟兰迪尔径直走过他身边,连眼神也不曾施舍给他。

 

他静静的坐着,直至两杯咖啡完全冷透。他付了钱,走出咖啡店。

 


秋风刮过。

 

今年的秋天很冷,埃尔隆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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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


不知不觉爆字数了……构思他俩吵架闹崩都想了好几天👉👈 因为总是在看TSN差点也要写成签合同稀释股份的事情了……(ntm) 这很有可能是我第一篇突破万字大关的文!!以及它真的会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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